奴役

By 芸茯苓 这里我将要谈的,有两种奴役。一种是被人奴役,另外一种是自我奴役。对于前者,多见的是精明的算计,后者却多是愚蠢和盲目(从某种角度上说,历史就是无情对无脑的胜利史)。一个追寻自由的人(思想以及肉体)首先要摆脱后者才能摆脱前者。虽然很多时候,处于受他人奴役地位的人很少能有自由意志对处境进行理性分析进而去为自由斗争,更多的是为情绪所操控被欲望裹挟对苦难的生活既无认识力又无能为力。加上,奴役他人的人让奴隶自我奴役也是其可以持续奴役的一种更高效的方法。人的自我奴役(普遍)程度是最重的,也许残忍程度比不上被人奴役。 这里先讲被人奴役,这什么时代都不缺的东西(很显然,包括现在)。 斯宾诺莎在神学政治论写过,“政治的目的绝不是把人从有理性的动物变成牲畜或傀儡”,但是我短短的二十几年的体会更多的是,统治的目的是——把人从有理性发展潜能的无知的动物(人生下来是这样的)变成被统治者欲求(服从)以及错误的知识(愚弄)填充了整个头脑的牲畜或傀儡。统治者要奴役人可以简单的分为两种——间接的和直接的。 直接的,在古代史比起近现代史多得多,包括但不限于: 1、控制人的肉体。用武器让人陷入恐惧,仅仅是为了不死而将身体交予别人处理,在鞭子的鞭打下苟延残喘。 2、操控人的心灵(大脑)。人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没有他人的灌输和改造,可能是无知的,但是其认识或理解能力还保持着自然的状态,有人给他左脸一巴掌,他不会就把右边伸出来等着让人打,也即,他不愚蠢。但是,人若出生之后,被人圈养,主人教给他与客观世界的规律背道而驰的或完全不相干的东西摧毁理解力或者占领大脑内存空间装不下其他东西,这就悲惨。这太常见了,在现代社会被运用得最多的是这种。对于统治者而言,被统治者往往比外部的敌人构成更大的危险,因为他首先是直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畏惧国民,因此他要小心提防,他不是为国民着想,而是暗算其国民,在国民的教育(与其说是愚弄)上,煞费苦心以防患于未然。在这一点上,统治者的忠犬也是尽心竭力奉旨行事,尽可能用尽各种方法让国民成为容易操控 的十分顺从的毫无思想的庸人。 间接的,我观察到的,主要是: 1、没有肉体的直接控制但也让人处于忙碌状态。让人忙起来将全是心力花在为生存而劳动上面,既无时间去思考现状,更没有好的情绪或心理健康。 2、让人原子化,敌对化。取消社团和民间组织,任何没有登记的都是非法的,将人民的基层自治组织彻底打散,取消聚集杜绝协商阻止信息流通和团结协作。把少量的资源拿出来让多数人竞争,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可以赢或者是希望赢,对于直接的看得见的竞争对手仇恨无比,但是令人可惜的是,竞争1%的资源的99%的人没有想过,团结起来夺取1%人手里的99%的资源,一个人1%。 3、乱写历史书。对于历史的篡改和毁灭是前人经常做事情,为什么,因为最近的历史总是和利益息息相关,为了利益的安全,让人不能接触真正的起源是很重要的。客观的历史可以推出利益流向可以辨别谎言,也可以推演准确的规律,这对于基于谎言和欺骗的篡权者或野心家以及想要让人民愚昧无知的统治者而言是非常有必要做出仅仅利于自己的行为的。 而对于自我奴役,就不得不论及自由和理性,因为在我看来,自我奴役无外乎缺乏理性和竟不追求自由。 这里的理性绝对不是接受高等教育后拥有的知识,而是身为一个人天然具有的理解力,这是人们在思考、言说和行动时都具有的能力,其不被任何人所垄断(要是理性是被垄断的,人的平等和解放也就无从谈起)。那种接受教育后具有的智力,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智力服从其他人的智力罢了。书永远不是整体,课永远讲不完,知识不等于理性,对于知识不断的复读,只能加强记忆而不能培养智力。而正是智力而不是记忆,制造了字符,形成了推理。不能否认,智力的展现是不等的,因为意志分配给智力去发现和组合新关系的精力有多有少,但是智力的能力是没有层级的。 人可以依靠基本的理解力,依从知性的秩序,可以做到任何人所能做到的事。被人或自我钝化或者破坏一个人的理解力或者不去运用自己的理解力,都很容易让自己的行动被情绪支配而不是被理性引导。每个人都谋求个人的利益,并且大多数人关于欲求和效用的观念是为肉体的本能和情绪所支配。迷信、恐惧、盲目并不能认识到自己的利益或者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反而很容易为人所煽动,去支持别人奴役自己的利益(情绪更多是被动的)。 不去追求自由,而忍受 没有必要的苦难不想如何让自己生活得更加轻松也是一个人自我奴役的表现。如果一件事情很有必要且不能避免没有替代的方法且最后的结果是利己的,那么不去做可以和懒惰挂钩,做了也不能说是自虐。但是不去追求肉体以及精神的解放,不去思考有没有必要、能不能更佳、利不利于己,而一味的去做过去习惯做和别人要求做的事情,对于自由(或解放)缺乏想象力,无异于身处荒芜的沙漠。 “没有消除使君主变为暴君的诸多原因,许多人想铲除暴君的做法是多么不智。”同样的,想解救奴隶,仅仅依靠让其肉体自由却不从其受奴役的原因出发是杯水车薪的。 (非常明显,这里没有谈经济政治或阶级斗争,更多是从知性改进论的角度谈的)